小陆今天没睡醒

#全是高虐预警我都麻木了……
#感觉硬生生写出了一对gl……而其实这文没cp……
#倒数第二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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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回
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疮痍。
莫榷给的地图上，标出了这个叫“凤凰”的小镇。不过看样子，这小镇子已经很久没有人烟了。
镇口的大石上长满了青苔，靠近了仔细辨认，倒也能勉强看出“凤凰镇”三个大字。林浅及时制止了想要把厚厚的青苔全部铲干净然后好好研究的陆晋，直接进了镇子。
勉强还能看出有房屋和道路的样子，地上的石板倒也还完整，只是杂草从石板间的缝隙中长出，长久没人搭理，竟是有半人高了。不过倒也不碍事，所以陆晋和林倩就干脆没管。至于进来之后该找些什么，莫榷倒是没有告诉陆晋，原本陆晋也是一头雾水，但是现在却是明白得很——他腰间的绛珠剑剑尖正不住的往一个方向指。当初在看《珍奇异闻录》的下半本时，陆晋就明白当初闯入绛珠山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了。不是绛珠山上有另外一片玉龙令碎片，而是这绛珠山上埋着这最为重要的绛珠剑！
一旁的房屋已经基本朽坏的不成样子了，断垣残壁看上去甚是凄凉，内里的木质框架只剩下了一半不到，歪歪斜斜的倚着。即使是白天，还是难掩阴森。
“陆晋！”背后突然的一嗓子吓得陆晋一个哆嗦。倒不是说他有多胆小，只是这气氛着实诡异，背后突然再有人喊这么一嗓子……
“闻朔然？！”等到看清楚来人，陆晋也是很惊讶，“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？”
“别提了，”闻朔然一脸晦气，“被我爸妈抓回去了，还在关我的地方布下了断魂阵，差点我就交代了。”
听至此处，陆晋微微挑眉:“那你怎么还逃出来了？”
闻朔然一听，嘿嘿的笑了:“凡是这种机关，总会有个命门的，每天都有给我送饭的人，我偷偷摸摸的观察他们的举动，终于知道了暂时关掉断魂阵的方法了。”
“结果还是花了这么久？”陆晋挑眉笑道，他倒不是有意和闻朔然抬杠，只是兄弟之间，这样反而是关系好的证明。
闻朔然只是尴尬笑笑，很快转移了话题:“这位就是林师姐了吧？师弟闻朔然见过师姐。对了，白大人呢？”
听到白展韫的名字，陆晋的神色明显一黯:“白大人他……被贬谪发配了。”
闻朔然自知失言，半张着嘴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，几人边走边聊，闻朔然却是注意到了陆晋的不对劲，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，细细诊脉。不一会，闻朔然的脸色全变了。
“陆晋你……”话没说完，闻朔然就被陆晋打断了。
“我没事，我有数。”陆晋明显显得有些不耐烦，他不想再这种方面浪费时间。
不过闻朔然完全不给陆晋面子，温文尔雅如他，此时也是爆了粗口:“你有数个屁！你都成这个样子了，还说你没事？”
林倩见状，瞬间明白了什么，一个箭步上前，急忙问道:“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？”
闻朔然的脸色非常不好看:“他体内有灵丹和神兵的契约护体，所以，暂时还死不了。”说着，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陆晋。一看林倩这样子，就知道她被陆晋给骗了。
“闻朔然！”陆晋此时也是有些怒气，“我说我很清楚，我就很清楚。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几乎是半截进土了，没人救得了我，师父千辛万苦把师叔找来，也只能让我恢复这种样子。你觉得我还有痊愈的可能性吗？”
这段话，倒是让闻朔然哑口无言。他当然知道陆晋说的师叔是谁。闻铮，就是闻朔然的爷爷，算起来，闻朔然的医术还是和他爷爷闻铮学的。如果连闻铮都没有办法……
“所以说，”看到闻朔然的表情，陆晋的神情语气也略微缓和了一些，“我得趁着自己还有口气，把那些该做的事，全部做完。比如，这个案子。”
闻朔然这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:“你们到这儿来，就是为了查李君承的案子的？”
一路上三言两语的，陆晋已经把闻朔然被关起来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告诉了闻朔然，所以闻朔然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概念。
“等等，”陆晋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，“你既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，那你又是为什么到这儿来？”
闻朔然有些木讷的回答:“我……出门之后，就发现门口摆着一张纸条和一份地图，让我到这儿来。”
“所以你就来了？”陆晋此时看闻朔然的眼神有点像在看一个白痴。
“那纸条上说在这儿能找到你……”闻朔然低声嘟哝着，显然也是发觉了不妥。
“算了算了，来了就来了吧，”陆晋无奈的摆摆手，转向林倩，“这样，大型的体力劳动，交给他就好了。”
闻朔然也是知道了陆晋的腿伤的事情，也不好说什么，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跟着他们的脚步继续前进。
在镇子的中央，他们发现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祭坛。这祭坛之上虽然落满了灰尘，但却没有一根杂草。准确来说，在祭坛周围五米范围内，都没有任何的杂草，或者说，生命。
祭坛是不同于不同于路面的材料做出来了，地面是青石板，而祭坛却是墨黑一片。祭坛的正中央，是一个方形的凹陷，和一个狭窄的洞。
此时此刻，陆晋能明显的感觉到，腰间的绛珠剑几乎是红光大作，不住的摆动着，若不是剑鞘锈得太死，这绛珠剑怕是早就出来进入阵法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，就算是《珍奇异闻录》，上面的记载也不尽详细？或者是，终究只是写书人的臆断罢了。”
陆晋知道有人接近，也不回身:“看得出来。”
“那你，想不想知道，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？”李君承绕道陆晋面前，站在了祭坛上。
陆晋略微挑了挑眉:“不妨说说。”
李君承正准备开口，另一个熟悉的让陆晋瞠目结舌的声音插入了对话:“如果你想知道，那就得拿出绛珠剑来交换。这剑反正你也不会用，不如给我们，做些根本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来者慢慢从树的阴影中走出，坦然的面对着陆晋的惊讶和愤怒。
“初七？！”

时间回到陆晋遇袭当天。
初七一伸手，一只鸽子乖巧的落在了她的手指上。
“乖。”初七顺手拿了些珍珠米塞给鸽子，再取下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——原本该是送给陆晋的信件。
初七知道陆晋回了师门，不过受了她那一剑，陆晋也差不多了。就算有闻铮帮他治疗，以陆晋能恢复到的状态，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。
“唔……”初七很是随意的看了看这本该发给陆晋的信件，一捻手，信就燃烧起来。
就在这时……
“初七！你知道寮主他出了……你在干什么！！”陆菱大咧咧的闯入，使得初七的行为被发现了。陆菱瞬间拔出剑，指着初七。
初七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。她已经拦截陆晋的信件很久了，每次销毁时都是挑着陆菱在另外一家店里正忙的时候。因为一般也是这个时候，会有信件集中送来。这次有信件前来，纯属意外。而初七也不敢留着，于是当场销毁，只是没想到，被陆菱撞了个正着。
陆菱的视力很好，她已经基本看见了剩下的信上写的是什么，所以她很清楚，这是一份，本该送给陆晋的紧急信件！
“陆菱你听我……”初七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到对策，这时已经打烊，店里的小二们都已经回到城外小院去了，店里只有初七，毕竟有时候，还是有些晚上需要特殊情报的客人的。初七满心以为不会有人再来，也就放松了，谁知道陆菱竟然突发奇想，跑来找她。
听她没说完的话，大概是为了陆晋的情况来问……
初七略皱了皱眉，觉得有些棘手。这样的情况发展可是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料，她本以为，陆晋遇袭的事，断不会传到陆菱的耳朵里。
“寮主他，被人偷袭了，受了很重的伤。据我所知，关姑娘和白大人已经带着寮主回师门了。”初七假装没听见陆菱后半句的质问，而是先回答了前半句没问完的问题，权作缓兵之计。
不料，陆菱只是眉头微皱，但没有被引导:“你不要转移话题！我问你，你为什么，要私自截下，并销毁原本应该发给寮主的信件！”
初七暗自咬牙，这陆菱确实不好糊弄，虽说是自己跟随陆晋的时间更长，但明显是陆菱更加学到了陆晋的冷静果断，能更快的做出相应的抉择。
可事已至此，也别无他法。
“陆菱，你听我说……”初七慢慢的靠近陆菱，很自然的抓住陆菱的手，就如同过去很多次她们聊天之前发生的那样，然后，在陆菱戒备心微微松懈的那一瞬间，一把利刃果断的穿透了陆菱的心脏。
陆菱受此一击，虽然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，但并没有当场死亡。经此一击，陆菱也明白了许多事。
“叛徒！”陆菱拼尽全力，催动全身的内力，向初七劈去。
“噗！”受此一击，初七也是闷哼一声，喷出一口鲜血，她强支持着不倒下，防备着陆菱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第二击。
但没有第二击了，永远也没有了。
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的陆菱，终于失去了生命。
初七见状，倚靠在柜台旁，慢慢滑倒，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，吞了下去。自己也在同时昏死过去。
时过半夜，初七才悠悠醒转，抬眼看见一旁仍旧死不瞑目的陆菱，突然失声痛哭。她与陆菱一起生活的时间，远比与陆晋生活的时间长，若不是今日的意外，她断然不会下狠心出手杀了陆菱。
她把陆菱当成亲姐妹，但她也必须要完成那件事。
夜半无人，初七晃晃悠悠的背着陆菱的尸体出了门，好好的锁上了茶馆的大门，再往城北那家店去了——那家陆菱负责的店。
她上楼找到了陆菱平时舍不得穿的好衣服——那是陆晋有次突发奇想，不知从哪儿找到的上进的缎子，帮她们一人缝了一套新衣服——撑着重伤的身体，帮陆菱好好的打理了一番，就如同她们往日里做的那样，只不过，这一次，陆菱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她把陆菱安葬在了茶馆的后院，一时之间找不到能当墓碑的东西，挣扎着爬起来，在库房中翻找了好久，只找到一块不怎么齐整的木板，还有几支香。
她着实也没力气再去磨墨，跪坐在陆菱的目前，用咬破的食指在木板上写着字。写完后，她把木板插在了坟冢的顶端，点燃了三根香，看着它们燃烧，自顾自的出神。等到香只剩下一半时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，跪坐在地上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。
“对不起，陆菱妹妹。”她虚弱的倒在坟冢旁，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，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天边泛出了鱼肚白。